闲一

【Brujay】undertone（一）

#得到重生桶记忆的红头罩

#ooc预警

红头罩得到了未来的记忆。

彼时他刚刚结束在各地老师那里的学习——可能还会顺手干掉那个老师，回到了哥谭。他戴上了塔利亚为他订制的红头罩，开始出没在哥谭的夜色中，试图用自己的方式证明蝙蝠侠是错误的。这个晚上他收割了十二个人头，扔到了那些头目面前，威胁他们为他工作。

一切进行的很顺利，不出所料那些贪生怕死的人们便宣布了对他的臣服，一切都没有出乎意料之外。但当他回到安全屋后，他的大脑突然开始隐隐作痛。

他的大脑在发胀，尖锐的疼痛从神经深处传导，似乎有无数个声音在大脑里炸裂。他的一只手按上额头，但这一点帮助也没有，反而是他的身体被夺去了基本的控制权，即使是扶上墙壁也只是让他可以缓缓向下倒去而非一下子摔倒在地。

是被人暗算了吗？

疼痛令他无权多想，仿佛整个神经都纠结在一起发出警告。他在原地撑了好几分钟，终于稍稍适应了这股痛感，勉力把自己拖到床上。而这短短几步路，他就已经冷汗涔涔，浸湿了整件衣服。

但这还不是结束，疼痛突然加剧，更加尖锐的痛感从深处传来，伴随着的是零星的记忆，

他直接昏了过去。

等到他再次醒来，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。

阳光透过窗户舔舐着他的脸，他挣扎着睁开了双眼，又因太过刺眼的光线眯出了一点点眼泪。

昨天晚上的疼痛似乎没有一点后遗症，杰森感觉自己状态良好，仿佛那疼痛不过是幻觉。哦不，还是有什么留下了。

那是一份记忆。

杰森决定先给自己冲个澡，再去探寻这份记忆的内容。

冰凉的水从喷头中撒下，直接把他整个人都冲清醒了。他拿过毛巾草草擦了擦，便给自己套上一件简单的T恤和长裤。

他在哥谭的计划已经实施了一半，等他彻底接管这一片区域，毫无疑问黑面具会开始找他的麻烦，还有蝙蝠侠。

Batman。

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，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心中的怒火又高涨了一层。

也许并非全是怒火。

他的人生分成了两个阶段，遇到布鲁斯前和遇到布鲁斯后。那是他生命中美好的开始，也是他最终丧命的缘由。

但是他的怒火并非来源于此。

他并不介意布鲁斯没有及时赶到救下他，说实话，那是他自己的错，狂妄轻信并且没有做好准备。但是看在上帝的份上，为什么小丑还活着？该死的布鲁斯什么时候才能明白，光是把那些渣滓抓起来并不能阻止一切，他们只会一次又一次地逃跑然后伤害更多的人。

虽然他知道这样不对，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去想，是我还不够有分量。假如是迪克，是那个黄金男孩被小丑杀死了，布鲁斯一定会为他报仇的。而我，他妈的只是个替代品，永远也比不上黄金男孩的劣质品。

哪怕是新的罗宾，都做的比他好。

他克制自己不去想太多，却还是没有抑制自己流露出一丝脆弱。愤怒、委屈、不甘在他的胸口翻滚，几乎要灼痛他的心脏。

他紧紧闭了闭眼，用手把湿发往后捋去，露出饱满的前庭。

再睁眼时，杰森已经把情绪牢牢锁好。

他需要整理那份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面的记忆。

“哈哈哈哈哈哈……哈哈哈…哈哈……”

他突然开始狂笑，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，眼角开始泛出生理性的眼泪。他感到自己的胸腔在震动，笑意就源源不断地从里面往外冒。

“…哈哈……哈…哈…”

肺部的空气不断地消耗，到后面杰森已经基本喘不过气来，但他还是继续吐着空气，活像一条被提上岸的鱼。

“这…操他妈……的人生……”

他随意揉了揉红了的眼角，抹去一点湿意。

他现在所执着的，都他妈是个笑话。

比起他，布鲁斯选择的是小丑。布鲁斯宁愿用蝙蝠镖切开他的颈侧，也不愿意看到小丑的死去。而他所敌视的红罗宾，却在后来成为了他与蝙蝠家联系最多的人。

而在这份记忆中最美好的部分，居然都与蝙蝠家无关。最能使他感受到欣悦的，还是与法外者的同伴到处解决麻烦的部分。

杰森直视前方，正对上那个红色的头罩，眼神锐利不可挡。

他不知道这份记忆的真假，也不是没有怀疑过。但是这里面的细节实在是太丰富了，丰富到不可能有人费尽心思来编造出这么一份巨大的谎言。纵使很多地方和他自己对不上——比如他是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的，而这份记忆里的杰森则是尸体被放入拉萨路池后复活——他仍然能确定，这是“杰森”所经历过的、真实的人生。

既然这份记忆已经告诉了他布鲁斯不会放弃自己的原则，那么原本的计划就需要更改了。他不需要布鲁斯做出选择，他可以自己杀掉小丑。

而他或许可以尝试着另外一种方式。

他微微勾起嘴角，露出一个笑容——更像是花花公子式的坏笑。

他可是哥谭王子，不是吗？

“杰森，你不能……”

但是已经晚了，蝙蝠侠看到的只有一具倒在地上的尸体。他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，多年的宿敌，他仇恨的对象终于死去，而杀他的人是他永远都不想看到的。不可否认的是，他的心中生出了一丝快意，但更多生出来的，却是怒火、疲惫与心痛。

杀人是有重量的，而他永远不希望他的孩子面对这些。他的孩子那耀眼的金红色的灵魂，永远不应该为了罪犯而染上黑色。

“你怎么能杀了他？”他本来想说些别的什么，最后出口的却是一句低沉的质问。他看着红头罩一步一步向他走来，握紧了手中的蝙蝠镖。哪怕是不愿意，强制性的，他也要把他带走。

唯一令他没有先发掷出蝙蝠镖的理由只有一个，那就是红头罩看起来并不是打算逃跑或打架的样子。

杰森边走边按上头罩旁的暗扣，将头罩解下丢在了地上，露出底下那张脸。

纵使心中已经有所预料，蝙蝠侠的身体仍然有一下不易被人察觉的颤抖。

那里站着的，是他的孩子。

他的面部线条已经硬朗，薄唇微微抿出了一点笑容，高挺的鼻梁上是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，蓝的像是那最幽静的湖水，却又似乎在边缘有一些隐隐的绿色。刚摘下头罩下的头发有些杂乱，有几缕因为汗水贴在了额头上。

这是蝙蝠侠在杰森十五岁后再也没有见过的面貌，熟悉却又陌生。但是他可以确定，他的杰森长大后就会是这个样子。

杰森往前走，直凑到布鲁斯面前，他们之间只剩下一个人的距离。

蝙蝠侠没有动，布鲁斯不想动，即使他知道这是个极其危险的距离。

他只是用悲哀的眼神，打量着他的孩子。

他的孩子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长大了，变得更加高挑，但或许是抽长的关系，肩膀仍有一些单薄。他还记得杰森刚来韦恩家的时候看上去格外的瘦小，皮与骨间容不下多少肉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湛蓝的眼睛，亮的惊人。杰森现在的身高已经快赶上他了，不需要低头就能对上那双眼睛，那里面的光亮似乎从未熄灭过，反而蹿的越发的亮眼。而原本狭窄的肩膀变得宽厚，往下是漂亮的八块腹肌。

杰森向前倾身，从下往上看进蝙蝠侠白色的目镜后。

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出。

但这不妨碍他露出一个笑容，如同蜜罐中流淌的蜜液。“布鲁斯，daddy，你要把我抓起来吗？”

他的daddy叫的分外甜蜜，轻柔的像是混着三月气息的暖风。

“我们不应有权利审判他人。”

蝙蝠侠的声音低沉如往昔，但没人知道头罩后他滚了滚自己的喉结。

这声“daddy”轻飘飘地落入了他的耳里，然后重重地揪住了他的心脏。他几乎想在那刻缴械投降，拥抱他的孩子告诉他，没有关系，dad永远在这里。

但他只是立在了原地。

杰森向来是最爱撒娇的孩子。

并不是指别的孩子不依赖他，只是迪克年纪稍大，而他那时还年轻，他可以是搭档是兄长是导师，却无法代替迪克的父母。而提姆来的时机正是他最糟糕的时候，暴躁易怒，还沉浸在失去杰森的痛苦中。提姆看着他的脸色，不敢犯下一个错误，乖巧听话。

而杰森不同。

他出身于一个糟糕的家庭，犯罪巷的经历早早告诉他一切只能靠自己。他就像一只突然被抚养的流浪猫，在度过了开始的患得患失小心翼翼后，便敞开了柔软的肚皮任揉任搓。又有谁能拒绝一只在你身边打滚的猫咪呢？

杰森不会在受伤后大声呼痛，却会习惯性地更贴近他身边，在上药时努力忍住眼泪；杰森不会在获奖时得意洋洋，却会悄悄把奖状放到他的桌上，露出晶晶亮的眼神；杰森不会一直缠着他，却会在他处理事务时抽一本书坐在房间内，慢慢往下读，只是时不时看他一眼。

他得到过杰森的拥抱，得到过亲手做的早饭，得到过晚安吻，得到过几声极轻的dad——如果不是注意到了杰森之后别过去的脸和红了的耳尖，他几乎不敢确信那个。

那是他宝贵的回忆，是他心底流淌的热流，隐秘而又滚烫。

杰森把双手伸出，一副乖乖任说任打的样子：“布鲁斯，把我铐起来吧。”

他没有预料到这个。

他以为他看到会是燃烧着怒火的双瞳，会是撕破空气的重拳。在杰森担任罗宾的最后一段时间，他们没有一天是不吵架的。他们冲对方怒吼，试图同对方交流却同时被对面的固执弄得疲惫不堪。

他本来以为他得到的也会是这个。

他早已做好把杰森强行带回去的打算，告诉他为什么不能杀人，这是原则也是确保他不会被扯落下无尽的地狱的枷锁。

他停下了陈述，沉默着拷上杰森的双手，只在带他上蝙蝠车时低声说了句：“我不会把你关进阿卡姆的。”

不会的，他不会把自己的孩子关进阿卡姆。但是杰森需要呆在韦恩宅，直到他真的明白了生命的重量，直到他能再次呆在他身边。

TBC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其实只是想写杰森叫daddy。

好久没写东西了，渣文笔，随意看看吧。

感觉不太好把握度。